他躬身道:“皇上御笔,字字珠玑,草民愧不敢当。”
“你当得。”陈承砚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这字你收着,往后这奇珍阁,朝廷会多照看几分。护驾有功,守一方百姓,更有经世之才,这天下第一皇商,除了你,旁人担不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李少华微弯的腰,又道:“朕知道你是修炼之人,讲究自在随心。往后见朕,不必拘于俗礼,免跪拜。”
这话落时,司马北在旁边猛地攥紧了官袍下摆。
他在官场混了20多年,从未听说有人能得“免跪拜”的殊荣,那是连亲王都未必有的待遇。
他偷偷抬眼,看见李少华的白衣在烛火下轻轻晃,对方只是躬身道:“草民谢皇上恩典。”
李少华那份从容,让司马北心里泛起酸意,喉结又滚了滚,没敢多话。
陈承砚笑了笑,转而看向站在角落的陈怀真:“怀真,过来。”
太子快步走到父皇身边。
陈承砚把目光转向李少华:“李老板身手卓绝,心性沉稳,怀真往后要多学学。朕看你们投缘,不如就结个金兰之好,往后也好有个照应。”
陈怀真眼睛一亮,脸颊微红地看向李少华:“李……少华兄,我愿意!”
李少华愣了愣,随即躬身:“草民不敢与殿下称兄道弟,恐折了殿下的福分。”
“朕说你敢,你就敢。”陈承砚的声音沉了些,却没威严的压迫:“你护朕父子周全,怀真认你这个兄长,是他的福气。往后血莲教的事,你也能多照拂他几分。”
这话里藏着帝王的心思,既拉拢了李少华,也给太子找了个可靠的助力。
李少华明白了,不再推辞。
直起身时,他笑容温润道:“殿下若不嫌弃,草民便僭越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怀真兄弟。”
陈承砚让人取来两盏酒,青瓷酒杯里盛着琥珀色的黄酒。
他递给两人道:“不必多礼,碰盏为证便是。”
两人手接过酒杯,仰头饮尽。
酒液入喉,带着点暖意。
陈承砚看着两人,眼底的沉郁淡了些。
有李少华这层关系,往后应对血莲教,也多了几分底气。
司马北站在旁边,看看李少华,心里的羡慕更甚。
却也明白,这般恩宠,不是谁都能得的。
烛火跳了跳,映在宣纸上,把“天下第一皇商”六个字照得更亮。
也把帝王藏在笔锋里的心思,悄悄裹进墨色里。
陈承砚吩咐侍女上茶,李少华心道,皇上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交代。
果不其然,陈承砚面色忽转凝重:“东华的边境,近来不太平。”
“父皇,是不是罗刹又来犯?”陈怀真急切问道。
“不止罗刹国。”陈承砚摇摇头,目光转向李少华:“贝蒙也动了,西南边境的哨所,上个月被他们拆了三座,粮道断了两天,守兵只能啃冻硬的饼子。都说民以食为天,其实吧……军队也是一样。没有粮,再精锐的将士,也扛不住风雪与刀剑。奇珍阁卖的压缩干粮和饼干、火腿肠,不但轻便,还扛饿,特别适合做军粮。还有仙面,热水泡一会就能吃,实在是太方便了。若能长期供军需,便是救了前线的命。只是这价格嘛……也太高了,能不能降一半?”
李少华点点头,做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奇珍阁的生意能做起来,靠的是东华的太平。太平要是没了,我那铺子就算堆满金银,也守不住。别说降一半,便是再让些利,只要能让前线的兵卒吃口热的,填饱肚子,草民绝无二话。江山稳,百姓才能安,奇珍阁的生意才有得做。这点账,草民算得清。”
听着这话,陈承砚的眉眼都舒展开来了。
司马北笑成了表情包:“李老板,你如今是皇上的义子、太子殿下的义兄,可不是什么草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