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驱车赶到临水村南时,现场已经拉起了一圈黄色警戒线。
警戒线像一道屏障,将内外分割成两个世界。
线外围满了围观的村民,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嗡嗡的议论声夹杂着孩童的哭闹声,老远就能听到。
有人踮着脚往里面张望,有人举着手机拍照,还有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脸上满是好奇与不安。
这些是不被允许的,但人家躲得远,还偷偷摸摸的防不住。
态度要是强硬点,还会引来撒泼耍赖的。得不偿失。
所以他们把现场都围住了。还把人隔得很远。
沈韶华刚下车,几个守在警戒线旁的年轻民警立刻认出了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地挥手:“沈队!你回来了!”
沈韶华点头回应,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双手拨开人群走向警戒线。
耳边的议论声越来越清晰,像无数只蜜蜂在耳边盘旋。
“这都好几天了吧?尸体是前天发现的,到现在还没查到死者是谁,怕是不好破啊!”
一个裹着蓝布头巾的老太太叹了气,手里的菜篮子晃了晃。里面的青菜叶子都蔫了,却还是不肯往家赶,就是要看热闹。
旁边的大叔接话,声音压得很低却足够周围人听见:“可不是嘛!我听我侄子说,头都被砸烂了,烂泥里都是血,下手也太狠了!肯定是有深仇大恨!”
韶华要是听到了肯定要问问他侄子是谁了。怎么知道的这么全?
“我看像外地人流窜作案,打完就跑,哪有那么好找?”一个穿格子衬衫的村民插了句嘴,手里还夹着根烟。
“别瞎说!”有人立刻反驳,“要是流窜犯,抢钱抢东西就得了,哪会特意把衣服都扒了?我看是熟人作案,怕被认出来!”
各种猜测此起彼伏,大多透着对案件侦破的不乐观,还有人偷偷抹起了眼泪,念叨着“造孽哦”。
沈韶华没理会这些议论,她的目光早已越过人群,落在警戒线内的泥沟上。
走到警戒线前,她跟执勤民警出示了证件,声音平稳:“我是市局一大队的沈韶华,来跟叶副队汇合的。”
民警连忙掀开警戒线放行,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说:“沈队,叶队在那边泥沟旁呢,正跟技术科的人说话呐。这一上午都没歇着,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这算是跟韶华解释,不是他们不作为。而是案子确实有难点。
沈韶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叶正海蹲在泥沟边,穿着一身沾满泥点的警服。
他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正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着泥地里的什么东西,侧脸线条绷得很紧。
警戒线内的侦查员们见沈韶华走来,原本紧绷的脸上瞬间绽开笑容,纷纷放下手里的镊子、卷尺跟她打招呼。
“沈队!”
“沈队回来了!”
“沈队回来了!这下我们心里有底了!”年轻侦查员王小虎搓着手,眼里满是兴奋。
他刚入职一年,最佩服的就是沈韶华破案时的冷静果断。
实际上韶华是整个市局所有新警的偶像。算是他们同期最杰出的代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