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补交月例见王麻子,言语交锋占上风(1 / 2)

第21章:补交月例见王麻子,言语交锋占上风

通往管事处的青石小径,苏纤纤走了无数遍。

从前,每一次踏上这条路,她的心都像被无形的手攥着,脚步沉重,连头都抬不起来。小径两旁的杂草,似乎都在嘲笑她的卑微。

今日,依旧是这条路,依旧是那些杂草,可一切都不同了。

她步履轻盈,脊背挺得笔直。新生的灵力在经脉中如溪水般缓缓流淌,带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世界在她的感知中,也变得鲜活起来。她能清晰地听到风拂过树梢的低吟,能嗅到泥土深处混杂着草根的腥甜气息,甚至能感觉到路边一块石头上,一只蚂蚁正拖着半片枯叶,艰难前行。

沿途遇到的杂役弟子,不再像往常一样对她视若无睹。他们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纷纷投射过来。那目光里混杂的东西太多了——震惊、探究、难以置信,以及一丝丝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嫉妒。

苏纤纤没有理会,她的脸上挂着淡然的浅笑,那笑容既不疏离,也不亲近,恰到好处地隔绝了所有不必要的麻烦。

她知道,从她筑基成功的那一刻起,她与这些人之间,便已经隔了一道无形的墙。

管事处的小院内,一株歪脖子老槐树下,王麻子正靠在一张竹椅上,眯着眼,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灵茶。茶是最低劣的灵茶,只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但他却品得有滋有味,仿佛那是什么琼浆玉液。

昨夜的惊骇与不安,已经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想了一夜,终究觉得那丫头不过是走了狗屎运,侥幸成功罢了。一个根基浅薄的炼气一层,能翻起什么浪?自己好歹也是炼气一层,又是宗门管事,拿捏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要让她明白,就算成了修士,在这外门,谁说了算。

听到脚步声,王麻子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慢悠悠地吹了吹茶杯里的浮沫,用一种拿腔拿调的语气说道:“哟,这不是我们杂役院新晋的‘高人’吗?怎么,筑基成功了,就忘了自己姓什么,忘了自己还欠着什么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刻意拉长的、居高临下的意味,每一个字都透着刺。

苏纤纤在他面前三步远处站定,并未因他的话而有任何情绪波动。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清亮澄澈的眼睛里,映着王麻子那张写满优越感的麻子脸。

“王管事。”她开口,声音清脆,不疾不徐,“纤纤言出必行,从未忘记。”

说着,她伸出手,三块晶莹的下品灵石静静地躺在她白皙的掌心,在晨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晕。

王麻子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他预想过苏纤纤可能会哭穷,可能会讨价还价,甚至可能会仗着新晋修士的身份顶撞他,却没想过她会如此平静,如此干脆。

这让他准备好的一肚子敲打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有些难受。

他没有立刻去接,而是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旁边的小几上,发出一声闷响。他坐直了身子,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苏纤纤:“三块?苏纤纤,你记性不太好吧?当初在我面前跪着哭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的月例,可都是我的。”

他特意加重了“跪着哭”三个字,试图用过去那不堪的一幕来刺穿她此刻的平静。

苏纤纤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她将灵石放在小几上,与那杯灵茶并排,然后抬起眼,直视着王麻子的眼睛。

“王管事,此一时,彼一时。”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那份平静之下,却藏着不容置喙的坚冰。

“之前,纤纤是杂役,身无长物,别说月例,便是性命也朝不保夕。为了活命,别说下跪,便是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管事愿意助力,纤纤自然感激不尽,愿以所有报答。”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那股隐藏的锋芒终于显露出来。

“但如今,纤纤侥幸筑基,已是宗门在册的炼气修士。按照青云宗门规,外门弟子每月只需上交三块下品灵石作为供奉,其余月例,归弟子自行支配,用于修炼。这一点,想必管事比我更清楚。”

王麻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苏纤纤的话,滴水不漏。她先是承认了过去的卑微,将那场“下跪”归结为求生的无奈,化解了羞辱。紧接着,她便抬出了“宗门规矩”这座大山。

“若管事觉得这规矩有什么不妥,或是宗门最近颁布了新规,纤纤修为低微,消息闭塞,还请管事明示。若有必要,纤纤也可亲自去一趟执事堂,向张长老问询一番,免得日后坏了宗门规矩,给管事添麻烦。”

“执事堂”、“张长老”这几个字,像一根根细针,精准地扎在了王麻子的死穴上。

他一个外门管事,说白了就是个大号的杂役头子,平日里欺负欺负那些没背景的杂役还行,真要闹到执事堂,他那点权力算个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去得罪一个前途未卜的新晋修士,还可能在张长老那里留下一个“欺压同门、破坏规矩”的坏印象,这笔账,他还是会算的。

王麻子的呼吸,不由自主地粗重了几分。他死死地盯着苏纤纤,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胆怯或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