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混凝土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合金手铐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浑身上下无处不痛,闻夙那女人的神经毒素项圈和电击留下的后遗症还在肌肉里窜动,像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持续扎刺,脖子被项圈箍住的地方火辣辣的。
但他顾不上这些皮肉之苦。
脑子飞快地转着,把刚才审讯室里的一切像过筛子一样细细过了一遍,试图从混乱的思绪里理出个头绪。
那女人太危险了。漂亮得像毒蛇,聪明得更像成了精的老狐狸。
所谓的“考虑”,不过是暂时把老鼠扔回笼子里罢了。
他知道闻夙根本不相信他,只是无法拒绝“食物”这个可能性所带来的诱惑罢了。
“妈的…”陈远低声骂了一句,心中涌上一种强烈的悔意。
穿越?异能?吞噬进化?
当时只觉得是天上掉馅饼,是彻底翻过身来的希望,是能肆意获取资源的宝库。
现在倒好,宝库的门还没摸热乎,就先一步掉进了比原来那个破产烂摊子凶险一万倍的修罗场!
欠两千万被堵门泼油漆算什么?
跟眼前这动辄电击的牢房比起来,那简直像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
早知道这鬼地方的“残酷”是这种写法,还不如当初被刀疤强卸条胳膊,至少还能在原来的世界里当个残废,好歹空气是干净的,水是能喝的,不用担心被变异怪物吃掉!
审讯时高度紧张还不觉得,现在松弛下来,强烈的口渴和饥饿感如同火烧一样蹿了上来。
嗓子眼像被砂纸磨过,胃里空得发慌,甚至有点隐隐作痛。
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试图分泌点唾液,却是徒劳。
这鬼地方,连口水都没有。
时间一点点流逝,黑暗里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可能过了半小时,也可能过了两三个小时。
就在陈远觉得喉咙快要冒烟,琢磨着是不是要拍门叫唤两声碰碰运气时,牢门外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还有铁器磕碰的叮当乱响。
声音由远及近,停在了他的牢门外。
接着是开锁的声音,但不是他这间。
是对面那间牢房。
“咣当!”对面牢门被拉开。
一个沙哑得像是破锣一样的声音响起来,带着点幸灾乐祸:“哟,3764,你还没死呢?命真他妈的硬!吃饭了!”
没有回应。
只有一阵窸窸窣窣,像是什么东西被扔在了地上。
“呸!晦气!”那破锣嗓子啐了一口,接着是牢门重新被锁死的声音。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则是停在了陈远的牢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