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啜泣着,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她叫阿依古丽,来自北欧的巫格蓝国家,刚满十五岁。
阿依古丽的父亲原本是个小商人,家境还算殷实。
然而,持续的战火摧毁了一切,她的家乡沦为废墟和战场。
父亲带着她、母亲和年幼的弟弟,变卖家产,历经千辛万苦,辗转逃到钛国,指望能找到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我们…我们以为到了钛国就安全了…在一个边境小镇,我们遇到了自称能帮我们安排工作、办合法身份的人…”
阿依古丽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和颤抖:
“他们…他们是尤鲜玬的手下!爸爸反抗…他们当场就开枪打死了他…妈妈…妈妈想去保护弟弟,也被…也被他们…呜呜…只有我…因为他们说我…长得好看…”
少女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强忍着悲痛继续道:
“我和其他几个一起被抓来的女人,被一支上百人的佣兵队伍押送过来。我听看守聊天时提到,那支队伍好像叫…‘野象’?”
她顿了顿,脸上浮现出更深的、几乎是生理性的恐惧:
“我被关进来之前…遇到两个之前被尤鲜玬囚禁在这里的女人…她们…她们已经被玩腻了…因为我的到来,她们…她们被带走了…”
阿依古丽的声音低得像耳语,充满了恐惧:
“她们说上一任的女人已经死了……现在她们被送走的下场,也是被赏给尤鲜玬手下的士兵…直到…直到被折磨致死…我…我亲眼看着她们被几个男人笑着拖走…那些士兵的眼神…像狼一样…”
阿依古丽说不下去了,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肩膀,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仿佛那样才能抵御那蚀骨的寒意。
王强沉默地听着,眼神如同深潭,没有任何波澜。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尤其是弱者的生命。
这种惨剧,在这片土地上,乃至在更广阔的黑暗角落里,每时每刻都在上演。
同情心是奢侈品,他早已摒弃。
“求求你,带我走吧!我愿意做任何事!我不想像她们一样!”阿依古丽拼命挣扎着,试图跪坐起来,双手紧紧抓住王强的裤脚,仰起的脸上挂满了泪痕,那模样楚楚可怜,但那双浅蓝色的眼眸深处,却燃烧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破釜沉舟的坚毅和仇恨的火焰: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能带我离开,给我一个报仇的机会!”
王强凝视着少女,心中迅速地权衡着利弊。
带上她,毫无疑问会成为一个累赘。
王强接下来的行动将更加危险和隐秘,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暴露的风险,多一个需要保护的弱点。
然而,这女孩眼中燃烧的恨意和决绝,远超常人。
这种被逼到绝境后爆发出的意志力,如果引导得当,或许真能培养成一个有用的工具?
一个复仇心切的灵魂,往往能爆发出惊人的潜力。
直接给她种下傀儡印是最稳妥的控制方式,但他此刻精神力不能用,身上仅剩的三枚傀儡印是关键时刻的底牌,绝不能轻易浪费在这样一个初步接触、价值未明的少女身上。
唯一的顾虑,也是最大的变数,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