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谢玉臻理了理衣裙,淡定的走出牢房。
如果忽略她满手的鲜血,旁人一见她淡定自若的样子,大概就会觉得她用了十分文雅的手段。
她出来后,沈贺昭与那狱卒也相继走出来。
狱卒白着一张脸,眼中是还未散尽的惊恐之色。
在他身前,沈贺昭手中拿着一张薄薄的口供,满脸复杂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原本让她来只是报着试试的心态,谁成想她居然真的有本事把严福生的嘴巴给撬开!
这女人,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谁知道竟是一朵带刺的荆棘花。
所以到底哪学来的那些个阴狠毒辣的手段?
想着想着,他的视线就不自觉的落在了那份新鲜出炉的口供上。
正中间的位置上,司徒先生四个大字被谢玉臻用血迹圈出个圆圈出来,那一抹红色十分显眼。
沈贺昭的眸色幽深,边走边思索着严福生提起这人时所说的话。
追影在楼内整理好红袖招最近几天收集的新消息,才姗姗来迟。
见他们一个两个的表情如此丰富,故意落后一步,低声询问狱卒:“怎么了这是?爷怎么这么个表情?我刚刚喊了他好几声他都不应。”
狱卒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关于刚刚的事情一句话都没说,由衷的劝解道:“别怪兄弟没提醒你,以后记得和虞娘子打好关系,不然的话,以后黑白无常都不一定能降的住你。”
若是死了还好,要是像里面那位半死不活的,估计以后怨气都得堪比阎王爷!
追影被这话弄得莫名其妙,挠了挠头,还是决定放下这个不吉利的话题。
严福生的口供很详细,沈贺昭这才发现,红袖招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竟被各方安插了这么多人手。
他父王的,柳家的,老二的,甚至还有皇家人。
不过严福生知道的并不完全,他只知道对方的存在,但却不知道具体是谁。
红袖招规模大,楼里的人自然也不少。
从上到下至加在一起至少有二百人。
每个月光是他们的月例都要不少银子,沈贺昭从前不知道还好,如今一瞧账本瞬间心疼起来当即便拍板让谢玉臻走马上任。
红袖招的管事妈妈姓袁,原本算是沈贺昭能力比较出众的手下,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是皇家的人。
沈贺昭原本想直接卸了她的任,可是转念一想,袁妈妈在红袖招根基颇深,若是没有正当理由还真就不能轻易动她。
更何况,马上要成为新管事的谢玉臻是燕王派来的,两个实际上都没什么差别,若是要换,就必须换个自己人上位。
但他手中实在无可用之人,干脆直接让她们两个自己斗,看谁能斗得过谁。
报着这样的心态,沈贺昭次日就将添个新管事妈妈的消息传了出去。
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袁妈妈立马行动起来,时不时的去几个花魁清倌房里哭诉一番,诉说着自己这些年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