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秀娘那实诚脑袋确实也没明白白长宇是啥意思,只是询问着:“长宇兄弟,你的眼咋了?”
简氏笑着说道:“没啥,他嫂子亲自给他下手,高兴着呢。”
白长宇看着那寒针逼近,秀娘也不管事,连忙将目光转向梁氏:“媳妇……”只是那后头的话还没说呢,简氏就将他的脑袋给转了回来。
梁氏给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默默地跑到石磨那儿和白红棉研究起来了。
白长宇看着这针是咋也得挨了,便咬着牙一脸誓死如归的样子。
简氏无奈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小叔子!你嫂子我自幼受家学熏陶,便是男子必修的君子六艺,在私塾考较中也次次拔头筹,是远近闻名的才女。这点医学门道,自然不在话下。”
这番话听得白长宇多了几分底气,可下一刻,杀猪般的嚎叫声就冲破了天际,震得人耳朵发颤。
一套针法下来,白长宇嗓子都喊哑了,连安佩兰都有些看不下去。看着周围闻讯聚集的家人,简氏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动作优雅地拔下最后一根银针:“小叔子,你堂堂七尺男儿,小小银针竟嚎得惊天动地,实在有失大雅!”
她嘴唇泛着些许苍白,说罢便拉着秀娘要走。
“方才扎得深了些。记住,皮下三分即可,力道要匀,莫要贪深”
然而秀娘的话还是传了回来,白长宇听到了干哑着嗓子哀嚎:“嫂子!你不是手拿把掐嘛~”
然而简氏像没听着一样,头也不回的进了秀娘的屋子,干留下白长宇独自哀嚎着。
“行了,别嚎了,等你嫂子成了一代名医,忘不了你这小叔子的功劳!”
安佩兰安慰道:
“等她成了名医,我还有命活么……”白长宇哭丧着脸。
安佩兰直接给了脑门一巴掌:“什么话!回去养伤去吧。”
白长宇捂着后脑勺:“你们还知道我是伤员啊!”
说完,快速躲开安佩兰再次扇来的巴掌,连忙上了阶梯回了自己的窑洞,这一待直到吃饭都不下来,还是梁氏给送上去的。
晚饭桌上,简氏依旧是那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端端正正坐着,夹菜吃饭的姿态一丝不苟,仿佛下午扎针时的手忙脚乱和白长宇的嚎叫声都与她无关。
安佩兰看了半晌,实在憋不住,嘴角噙着笑打趣:“你这远近闻名的才女,也有吃瘪的时候啊。”
这话一出,简氏方才还挺直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声音都软了:“娘……这医术也太难了!”
安佩兰放下筷子,想了想问道:“那你还想学么?”
话音刚落,简氏立刻挺直了腰板,语气斩钉截铁:“学啊!怎么不学!再难也要学,说来也怪,这医术啊越是难,我反倒越想把它学会!”
安佩兰点头:“那就好好学下去,等后头若我们再去凉州,去书肆看看有没有医术方面的书籍。”
简氏这才欣喜的看着秀娘笑了起来。
星子隐没,东方泛起鱼肚白,昨夜的烦忧,也随晨光淡去了几分。
今日是那苗掌柜说好的送苜蓿种子的时候,还没到晌午,安佩兰就将自家的和孟峰家的板车套在了两匹马的身上。
安佩兰和白季青两人拉着马车早早的就在界口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