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这白瞎这么肥的兔子了。
可转头瞧见梁氏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正明晃晃就是等着自己夸呢。
无奈的给自己打了打气,硬生生弯起嘴角:“咱家老二家的,可真是勤快又能干!没白疼你。行了行了,咱都动筷子吧,有你这么个肯下力的,是咱家的福气。”
这话一出口,梁氏脸上的笑意瞬间更浓了,眼角眉梢都堆着满足。
这顿饭,除了梁氏其他人都吃的没滋没味的,倒是都便宜了围在桌边的小黄和伊勒、巴勒。
吃饭的时候,安佩兰将今天看到的水池和乱石坡的事同大家说了说,还指着柿子说道:“那儿好多柿子树和山杏呢,明天再去捡些晒柿饼,冬天给孩子们当零嘴。”
白红棉和白知远听到有零嘴吃,一下来了兴致,纷纷爬上了乱石坡,颠着脚往娘说的那个方向瞅,却只能看到山脉转了个弯后消失不见。
“明天若还不下雨的话,咱就去探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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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鸡鸣声扯着嗓子响了好几轮,天边却始终不见半分晨光——厚重的乌云又低了三尺,空气都浸满了潮气。云层深处,银蛇似的雷电时隐时现,这场酝酿已久的雨,终究是憋不住了。
不过半个时辰,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转瞬就变成倾盆之势。雨帘如注,哗啦啦浇透了干裂的土地,久旱逢甘露的大地贪婪地吮吸着雨水,干裂的土缝渐渐合拢,空气中飘起了泥土的清香。
对于他们来说,对比要前去乱石坡采果子探路,还是这场雨来的更令人欣慰。
十月底的努尔干已浸着凉意,可众人还是忍不住披上蓑衣涌到院中,踩着水洼,仰头尝着雨水的清甜。
女人们就着这场甘霖,用皂荚把油得打绺的头发拆开,在雨水中细细梳洗;男人们则跑到乱石坡找个隐蔽的地方,搓洗身上的陈灰。
院子里头的那眼泉水再次充沛的流淌起来。
努尔干的大地,终于在秋季有了一丝生机。
这场雨下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淅淅沥沥的小雨才显出停歇的模样。
安佩兰趁着眼下这小雨,赶紧拿出紫花苜蓿的种子往地里播撒。
这养地的紫花苜蓿种起来省事,不像黄豆要挨个挖坑、一坑埋几粒,只消在两条种黄豆的土埂中间,把种子均匀撒开,再盖点土,雨水正好将盖土打匀。
也不用特意重新翻地,这点活儿轻轻松松两日便干完了,正好借着这小雨,把种子和土地都润得透透的。
安佩兰这边刚把活儿收尾,孟峰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安婶子,我家的地是不是也能开荒了!”
安佩兰笑着摆摆手:“你家地得再等两天,等土不粘农具才能下犁。”
孟峰心里急得发痒,也只能耐着性子再等了两日。
终于盼到两日后,安佩兰到孟峰家分配的地场,蹲下身子抓起一把土捏了捏,不干不湿,松软适度,正是开荒耕种的好时候。
她当即朗声道:“下犁!”
大黄牛被白长宇套上犁车,稳稳在前头开路翻地,白季青赶着毛驴跟在后头,复耕二茬;孟峰攥着铁锨,跟在旁边敲碎翻出来的碎泥块;秀娘在后头顺着犁沟撒种子,再用脚拨土盖好。
一行人间隔一米,配合得默契十足。一趟路走完,犁地、开槽、播种,一气呵成。
孟峰望着自家焕然一新的田地,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喃喃道:“这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