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2 / 2)

织坊里那些血腥恐怖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尤其是“喜噬心”的描述,让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被无形的鬼爪攥住了。他惊恐地看向狯岳。

狯岳在听到“‘噬指之鬼’残党”几个字时,瞳孔深处猛地爆发出两点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寒芒。一股混杂着暴怒、杀意和被鬼物纠缠不休的极端烦躁。

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翻腾,他握着刀柄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发出可怕的咯咯声又是它,又是那个该死的鬼阴魂不散。

大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和一种冰冷的急迫:

“已有三名鬼杀队剑士遇害!皆为癸阶以上!心脏被血丝洞穿吞噬!嘎!”

“最后目击:沼雾之森深处!血丝如潮!怨气冲天!嘎!”

“目标极度危险!成长迅速!嘎!”

三名癸阶以上剑士遇害!心脏被吞噬!善逸吓得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抱着日轮刀瑟瑟发抖,连哭嚎都忘了,只剩下牙齿疯狂打颤的咯咯声。

连狯岳的瞳孔都猛地一缩!癸阶以上!这意味着那残党的实力远超之前的本体!

大安锐利的目光扫过瘫软的善逸和气息瞬间变得极度危险的狯岳,发出了最后的、如同丧钟般的鸣响:

“鬼杀队癸阶剑士!我妻善逸!稻玉狯岳!”

“即刻出发!不得延误!嘎!”

“唯一目标:斩杀‘千丝’!嘎!”

“锵!”一声短促有力的金属音后,钢玉不再停留,振翅而起,化作一道钢蓝色的流光,直射西北方向的天空!那只普通鎹鸦也惊慌失措地追了上去。

紫藤花之家内一片死寂。清晨的阳光温暖地洒落,却驱不散那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的冰冷杀机和死亡气息。

三名癸阶以上剑士的死亡,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狯岳心头,更点燃了他眼中那深紫色的、如同深渊之火般的暴戾杀意!

善逸瘫坐在地,抱着日轮刀,看着狯岳缓缓转过身。狯岳没有看善逸,他那双燃烧着冰冷戾焰的青色眼睛,死死盯着西北方向的天空,紧握刀柄的手背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

阳光落在他半边脸上,照亮了他紧抿的、如同刀锋般的唇线,也照亮了他眼中那如同“鸣雷”刀身般暗沉压抑、却蕴含着毁灭风暴的——极致凶光!

灰白色的浓雾如同粘稠的尸液,翻滚着吞噬光线与声音。

参天古木在雾中扭曲成鬼影,脚下是深不见底、散发着腐烂甜腻气息的泥沼,每一步都像踩在巨兽滑腻的舌苔上。

空气粘滞冰冷,带着水汽和一种深入骨髓的、仿佛万千亡魂在泥沼下呻吟的死寂。

善逸紧紧抱着日轮刀,刀鞘上温暖的金光在这浓雾中如同风中残烛,无法驱散他内心的冰寒。

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恐惧。这恐惧不仅仅来自眼前的绝境,更来自身边那个沉默的身影——狯岳。

那时的记忆如同跗骨之蛆,在他脑海中翻腾。那背叛的雷光,那狰狞的狂笑,那坠入黑暗深渊的绝望……每一次看到狯岳黑色的头发,那冰冷的侧脸,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剜在他的心上。

痛恨!刻骨铭心的痛恨!恨不得现在就……但不行!爷爷的期望,现世的身份,还有那个金发少年(他自己)残留的本能怯懦,死死束缚着他。

他只能将这份滔天的恨意压在最深处,用更剧烈的颤抖和哭嚎来掩饰。不过。。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

我妻善逸摸着下巴,瞥了一眼狯岳,哭哭啼啼的演起来。

“呜……好……好可怕……师兄……我们……”善逸的声音带着哭腔,但这哭腔之下,是翻涌的杀意与极度的压抑。

他看向狯岳的眼神,混杂着恐惧、厌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感情。

“闭嘴!”狯岳头也不回,声音冰冷如刀,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

他青色的瞳孔在浓雾中闪烁着警惕的寒光,握着日轮刀的手异常用力,指节发白。他并非对善逸的恐惧毫无所觉,但他更在意的是这片森林本身。

空气中弥漫的怨念,脚下泥沼的吸力,还有那无处不在、仿佛被无数双眼睛窥视的感觉……这些都让他极度不适。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善逸那异样的目光。那目光不仅仅是恐惧,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看穿了他所有不堪的审视和……恨意?这感觉让他如芒在背,比恶鬼的注视更让他心慌。

他讨厌这种目光!无比讨厌!这让他想起了那个血色的夜晚——神社燃烧的火焰,族人们惊恐绝望的尖叫,那些投射在他身上、混杂着恐惧、怜悯和疏离的异样目光……他猛地甩头,试图驱散这令人窒息的回忆,眼中戾气更盛,只能将所有的烦躁倾泻在善逸身上。

“终于找到了!鬼杀队的少年们!”

一个洪亮、充满活力、如同撕裂黑暗的火炬般的声音骤然响起!。

前方的浓雾被一股煌煌气势强行排开,炼狱槙寿郎挺拔如松的身影大步走出!金红色的头发如同燃烧的冠冕,锐利的眼神扫过狼狈的两人,瞬间定格在狯岳身上,那目光中带着复杂和确认。

“炼狱……炼狱先生!”善逸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眼泪瞬间涌出(这次更多是看到可靠强者的安心),激动地差点扑过去。

狯岳在槙寿郎出现的瞬间,身体极其细微地僵了一下。青色的瞳孔猛地收缩,不是警惕,而是一种更深层的、被触及过往的震动。慎寿郎……他怎么在这?

两人对上眼,狯岳下意识地避开了槙寿郎的视线,紧抿的唇线绷得更紧,周身的气息更加冰冷压抑。果然.....还是不太习惯那个家伙的热情的说......

“情况紧急!”槙寿郎的声音都带上了凝重,他显然也认出了狯岳,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深沉的意味,但旋即被任务取代,“‘千丝’狡猾异常,怨念血丝无孔不入,更擅长侵蚀心神,制造幻象!它吞噬了三位同僚的心,力量正在急速膨胀!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它的核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目光扫过明显状态不对的两人,果断下令:“这片区域太大,雾气干扰严重!我们分头搜索,扩大范围!以信号弹为号!狯岳你负责东侧峭壁区域!我妻少年,你跟我走水路边缘!保持警惕,一有发现,立刻示警,切勿单独硬拼!”他的安排带着策略性,让善逸跟着自己,显然是对狯岳此刻的状态和两人间诡异的气氛有所顾虑。

狯岳听到分头行动,眼中反而掠过如释重负。他需要空间需要远离那个用异样目光看他的废物,也需要远离可能勾起他不堪回忆的炼狱槙寿郎。

他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仿佛只是下巴动了动,随即身影一晃,如同融入浓雾的紫电,朝着东侧雾气更浓、地势更险峻的峭壁方向疾掠而去,瞬间消失在灰白色的帷幕之后。

“师兄他……”善逸看着狯岳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分开固然让他暂时不用面对那张憎恨的脸,但独自行动的危险也让他恐惧倍增。

“我妻少年,跟紧我!”槙寿郎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那洪亮沉稳的语调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相信你的耳朵!它是你最强的武器!我们走水路边缘,那里或许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