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苏明川猛地拽住他的胳膊,两人同时滚进药圃旁的草丛。只听“嗖”的一声,支淬毒的袖箭擦着龙志炼的耳际飞过,钉在身后的桃树上,箭尾的红羽还在颤动。
“什么人?”龙志炼翻身跃起,映雪剑出鞘,寒玉髓在剑刃上流转,映得四周一片幽蓝。药圃外转出三个黑衣人,为首那人戴着青铜鬼面,左眼处画着条黑蛇——正是铁无痕提到的玄冥教余孽!
“龙小侠,别来无恙啊。”鬼面人阴恻恻地笑,“你娘毁了我教主的《玄冥秘录》,今日我便用你的心头血,为教主祭魂!”
他挥袖射出三把柳叶刀,刀光如电,直取龙志炼咽喉。龙志炼挥剑格挡,映雪剑与柳叶刀相撞,迸出火星。这刀比冰尸藤更硬,竟在剑刃上划出半寸深的痕迹。他运转春霖露的灵力,星陨剑从背后飞出,与映雪剑交击,凝成赤金色光焰,将柳叶刀震落。
“好剑法!”鬼面人赞了一句,突然从怀中掏出个青铜铃铛,用力一摇。铃声尖锐刺耳,药圃里的草药纷纷枯萎,连那株百年人参都耷拉下脑袋。苏清雪端着九叶芝从竹楼跑来,见此情形,发间的冰心梅簪突然绽放红梅,花瓣上的星光如瀑般倾泻,竟将枯萎的草药重新染绿。
“双梅同辉!”苏明川拍掌大笑,“清雪,你终于悟了!用梅魂引动灵脉,这药圃的生机便断不了!”他摸出个药瓶,往地上一摔,药粉弥漫,鬼面人等顿时捂住口鼻,咳嗽不止。
龙志炼趁机欺身而上,映雪剑直刺鬼面人心口。鬼面人慌忙闪避,却被星陨剑补上一剑,正刺中左肩。他惨叫一声,扯下鬼面,露出底下狰狞的面容——竟是铁无痕的结义兄弟,“漠北三狼”中的老二“毒蝎狼”杜九!
“龙小侠,你杀了我吧!”杜九突然狂笑,“我兄弟七人,如今只剩我一个。玄冥教主死了,漠北的狼群也没了,我还活着做什么?”他抽出腰间的毒蝎刀,刀尖抵在自己心口,“不过临死前,我要拉你垫背!”
龙志炼瞳孔微缩,映雪剑横扫而出,却被杜九用刀一挡。两兵相击,杜九的毒蝎刀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原来他在刀上涂了蚀骨散!
“阿炼哥小心!”苏清雪急得跺脚,九叶芝从手中跌落。她顾不得捡,纵身扑向龙志炼,发间的冰心梅簪与映雪剑遥相呼应。梅香混着药香涌出,竟将蚀骨散的毒气中和了大半。
龙志炼趁机运转内力,春霖露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出,将杜九的刀震飞。他抓住杜九的手腕,映雪剑抵在他喉间:“说,玄冥教还有多少余孽?”
杜九惨笑:“你杀了我吧……反正……反正你们也找不到……”他的话音未落,突然口吐黑血,倒在地上。龙志炼探了探他的鼻息,竟已断气。
“阿炼哥,你没事吧?”苏清雪扑过来,扶住他的胳膊。她的指尖还在发抖,发间的红梅却愈发鲜艳,像是浸透了鲜血。
龙志炼摇头,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我没事。倒是你,刚才差点受伤。”他望着她泛白的唇色,心疼不已,“谷主爷爷说你的灵脉好了大半,可不能再冒险了。”
苏明川走过来,蹲下身查看杜九的尸体。他从怀里摸出块玉牌,正是铁无痕之前给的那块,上面绣着黑蛇。他抬头看向龙志炼:“看来玄冥教的势力比我们想的更广。杜九既死,剩下的人定会更加疯狂。阿炼,你必须尽快找到另半块玉珏,彻底封印邪功。”
龙志炼握紧怀中的玉珏,望向远处的沂山。山尖的雪色在云里若隐若现,像是母亲当年绣的并蒂梅。他忽然想起寒玉谷的梅花,想起苏清雪发间的红梅,想起今日药圃里重生的草药——原来“梅魂”不仅是一种力量,更是一种信念:无论寒冬多冷,总有人愿做破冰的梅花,用善念与守护,融化所有的坚冰。
“清雪,谷主爷爷。”龙志炼转头看向两人,“我想去沂山看看。母亲的信里提到,玉珏的另一半可能藏在沂山的‘寒梅寺’。”他牵起苏清雪的手,“你灵脉初愈,就在谷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苏清雪急道:“我同去!”
苏明川却笑了:“清雪,你且在谷里养着。阿炼这孩子,该学着自己扛些担子了。”他摸出个小布包,塞给龙志炼,“这里有十颗‘九转还阳丹’,遇险时含一颗,能保三日性命。记住,沂山的寒梅寺,入门处有棵老槐树,树下埋着你爹当年的一柄剑。”
龙志炼接过布包,跪下给苏明川磕了个头:“多谢谷主爷爷。”
苏明川扶起他:“起来吧。你爹当年也是这样跪我,说要去漠北寻药救你娘。如今你也要踏上这条路,倒应了‘医武同源’里的一句话——‘侠之大者,护道守心’。”
龙志炼站起身,与苏清雪对视一眼。她眼中有担忧,更有坚定。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然后将映雪剑系在腰间:“等我回来,便与你去看寒玉谷的梅花。”
苏清雪点头,从腕间褪下个银镯,套在他腕上:“这是我在寒玉谷打的,刻着‘平安’二字。你戴着,我安心些。”
龙志炼望着她,只觉心头暖融融的。他转身走向沂山,映雪剑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苏清雪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山雾里,才转身对苏明川道:“谷主爷爷,我想去药圃看看那株人参。”
苏明川笑着点头:“去吧。你看,它又在抽新芽了。”
药圃里,百年人参的根须上果然冒出了嫩绿的新芽。苏清雪蹲下身,用指尖轻轻触碰,忽然笑了——这新芽,像极了寒玉谷的梅花,看似柔弱,却能在最严寒的地方,绽放出最顽强的生机。
山风掠过沂山,传来若有若无的梅香。龙志炼走在山路上,望着云雾缭绕的山尖,忽然想起母亲信里的话:“真正的功夫,是守住善念,护住所爱。”他摸了摸怀中的玉珏,又看了看腕间的银镯,只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可心中的信念却更坚了。
他知道,这一路或许会有更多的风雨,更多的荆棘,但只要心中有梅香,有善念,有要守护的人——这江湖,便永远值得他仗剑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