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哭过一阵,娄晓娥抹着眼泪去收拾行李。许大茂还在边上指桑骂槐。如今娄家倒了台,他总算能痛痛快快骂个够——想起这些年给媳妇端茶倒水的日子就憋屈。以前嫌娄家门槛高不愿去,可每次从老丈人家拎回来的好东西,他吃得比谁都香。
现在可算熬出头了!厂里新来的女工最近跟他眉来眼去的,等离了婚......许大茂想到这儿,骂得更起劲了。
许大茂越想越窝火,自己居然不能生育,看着娄晓娥收拾行李的背影,拳头捏得咯咯响。
那份检查报告肯定是假的!他不死心地追问。
千真万确。娄晓娥头也不抬,手上动作不停。她故意没把话说太重,否则以许大茂的脾气,肯定又要动手。
许大茂确实想打人,可昨天被赵建军摔的那一下,到现在浑身还疼,像是受了内伤似的,根本使不上劲。
收拾完赶紧滚蛋!他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娄晓娥的东西不多,一个皮箱就装完了。其他物件她懒得带走,反正娄家什么都不缺。
其实娄家破产是假的。她本想说破,可转念一想,要是让许大茂知道**,这婚怕是离不成了,只好把话咽回去。
经过今天这事,她总算看清了许大茂的真面目。这些年真是瞎了眼,白白浪费青春。
虽然解脱是好事,可心里还是酸酸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
哭什么哭?赶紧的!别顺手牵羊啊!许大茂不耐烦地催促。
你放心。娄晓娥抹了把泪,但愿你别后悔。
我后悔?你别死乞白赖回来求我就谢天谢地了!
娄晓娥没再接话,拎着箱子跨出门槛。回头望了望这个住了好几年的屋子,算是最后的告别。
刚走到院子里,她突然愣住了。
倒不是对许大茂还有什么留恋,而是此刻竟不知该往哪儿去。虽说能回娘家,可这深更半夜的,既没车又没法联系家里。
原来娄振华盘算着许大茂至少会拖上一两天,连假装破产的戏码都准备好了。谁知这家伙做得这么绝,当天就把婚离了。
夜风凉飕飕的,娄晓娥孤零零站在院当中,手里的皮箱越来越沉。
这时赵建军端着洗脸盆从后院出来,看见她呆立在许大茂家门口。
该不会反悔了吧?他小声嘀咕,随即恍然大悟,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
没地方去的话,先来我那儿将就一晚?
娄晓娥涨红了脸,把我当什么人了!
赵建军连忙改口:说错了,是我另一间房,就是以前聋老太太住的那屋。你去那儿睡吧,别多想,我回自己屋睡。
娄晓娥想了想,点头道:谢谢。
眼下这深更半夜的,确实也没别处可去,这安排最合适不过。
小事。赵建军摆摆手。
——闹了半天原来是许大茂不能生啊!
怪不得结婚这么多年都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