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顺势退开,阳光在泪痣上跳跃,我聪明着呢。
后视镜里,阿强的嘴角可疑地抽动了一下。
凌寒侧目看她——丁浅脊背挺得笔直,刻意避开了座椅靠背,额角却渗出细密的汗珠。
本来该等你伤好透再走,他声音沉了几分,但入学手续已经办妥,拖不得。
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按照原本计划,你的伤今天会好了,谁知道某个疯子又折腾了一顿。
丁浅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小伤,就划破点皮。
凌叔从前排回过头,皱纹里夹着担忧:丫头,不舒服就说,路程还远着呢。
真没事!丁浅扬起笑脸,却在车子颠簸时猛地咬住下唇。
起初,丁浅像只出笼的鸟儿,额头抵着车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飞速倒退的景色,时不时插嘴前排凌叔和阿强的闲聊。
凌寒闭目养神,唇角却因她雀跃的语调微微上扬。
直到一个小时后。
座椅细微的摩擦声不断传来。
凌寒睁开眼,瞥见身旁的人正不安地扭动,活像坐在烧红的铁板上。
怎么?他挑眉,屁股长钉子了?
......丁浅僵住,没事。
伤口疼?
她犹豫片刻,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凌寒叹了口气,张开双臂,说:借你靠会儿。
不要!
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免得你以为我图谋不轨。
丁浅狠狠瞪他:胡说什么!
耳尖却悄悄红了。
凌寒笑着摇头:阿强,下个服务区停。
阿强说:“好的少爷。”
服务区停车后,丁浅活动了下筋骨,身上的钝痛总算缓解了些。
走回车旁时,却见凌叔和阿强又围着轿车开始敲敲打打。
她揪了揪凌寒的袖口:那个...抱歉。
凌寒正低头查看手机,闻言抬眼看她:没事,刚好大家都需要休息。
车程才刚过一小时,哪需要什么修整。
丁浅踢着脚边的小石子,胸口泛起一阵酸胀。
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陌生得让她不知所措。
走了。凌寒突然收起手机,发什么呆?凌寒的指节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
丁浅猛然回神,发现凌叔已经关上后备箱,阿强也回到了驾驶座。
一个多小时后,丁浅的指甲已经深深掐进掌心。
后背的伤口像是被烙铁灼烧,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新的痛楚。
她死死咬住下唇,硬是把呻吟咽了回去。
不能再当累赘了。
凌寒的视线扫过她煞白的唇色,刚要开口。
不用停车!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陷进他皮肤里。
急什么,又不赶时间。他轻轻掰开她的手指,伤口要是再裂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更加麻烦。
话未说完,丁浅突然歪头靠在他肩上。
少爷...声音闷在衬衫布料里,借个肩膀?
凌寒喉结动了动,学着她平日里的腔调:小东西,真矫情。却调整了坐姿,来吧。
丁浅的脑袋刚挨上他肩膀不久,又开始不安分地扭动。
凌寒叹了口气,他忽然伸手,轻轻一带就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丁浅的双手被他牵引着环住他的腰,然后托起她的膝弯,让她双腿自然而然地搭在他的膝盖上,这个姿势太过熟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她重伤那天。
果然,怀里紧绷的身体渐渐柔软下来。
怎么,他低头,嗓音里带着调侃,姿势都忘了?
丁浅正要抬头反驳,却不想他恰好俯身靠近——
唇瓣相触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
她的呼吸骤然停滞,只感觉到他同样僵住的身躯。
两人近在咫尺的睫毛几乎交错,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到了同样错愕的自己。
他的唇比想象中更柔软,带着淡淡的薄荷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