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医生来查房。
他掀开凌寒腹部的纱布,轻轻按压了一下伤口边缘:
“感觉怎么样?还痛吗?”
“不痛了。”
李医生又检查了他胸口的伤处:
“这里呢?”
“也不痛了。”
李医生仔细地为两处伤口重新消毒上药,贴上干净的医用胶布,点了点头:
“恢复得不错。心脏处只是皮外伤,基本愈合了。腹部的伤口深,还得小心养着,千万别不当用力,免得裂开。”
“知道了,谢谢李伯伯。”凌寒应道。
李医生转过身,看向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丁浅:
“丫头,到你了,我看看你的伤口。”
丁浅像是刚从自己的思绪里被唤醒,愣了一下才回答:
“好。”
他们两人的伤口都已无需绷带,只需定期换药并用胶布固定。
李医生微微拉下她病号服的领口,揭开左胸上方的纱布,手指轻轻按压周围组织:
“痛不?”
丁浅摇了摇头。
李医生一边利落地换药,一边像是闲聊般说道:
“你这伤口……倒是干净利落。不愧是学医的,下手既精准又狠,直奔要害,又深又长。”
丁浅扯了扯嘴角:
“李伯伯,您就别笑我了。”
李医生笑了笑,继续手上的动作,状似无意地问道:
“丫头,现在在哪儿工作啊?”
床上的凌寒心里猛地一紧,他知道丁浅的身份特殊,正想开口替她遮掩过去,丁浅却已经语气自然地回答了:
“宁安市第一人民医院。”
“哦?做临床医生?”
“不是,在做药理研究。”
她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又坏心眼地补充了一句:
“偶尔也兼职一下人体解剖。”
凌寒在一旁听得无奈,心里暗想:
“她倒也没完全说错,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干的活确实和“解剖”沾点边。”
李医生听了,倒是真露出了几分赞赏的神色:
“可以啊!专业对口,胆识也不错,能静下心搞研究,也能动手操作。”
“嗯哼。”
丁浅不置可否地轻哼一声。
李医生换好药,脱下手套,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口说道:
“第一人民医院药理科?我有个师弟好像就在那儿,叫周铭,也是搞药理的,你认识吗?”
凌寒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他下意识以为丁浅刚才只是随口胡诌了一个听起来正规的单位,她一个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在那里上班,还认识里面的专家?
然而,不等他反应,那边的丁浅已经语气如常地接话了,甚至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惊喜:
“周铭教授?真的吗?他是您师弟?他是我的科长啊!”
李医生也惊讶了:
“这么巧?”
“嗯,”丁浅点头,随即露出一副“您可别告状”的表情,压低声音说:
“我们都私下喊他‘周扒皮’,要求太严了,特别凶。您可千万别告诉他我说他坏话。”
李伯伯先是一愣,随即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巧了不是!我们当年在师门里头,背地里也是这么叫他的!几十年了,这绰号还没变!”
丁浅也笑了起来:
“真的啊?不过周老师虽然严,水平是真的高,我跟着他学到了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