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要命啊,难道少爷被夺舍啦?!(2 / 2)

丁浅正歪着头用毛巾胡乱擦头发,乌黑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镜头被她架在洗漱台的置物架上,正好能拍到她仰着头擦头发的样子,下颌线绷得笔直,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野气。

“干嘛?”她开口,语气平平的,带着点刻意的冷淡,手里的毛巾却慢了下来。

凌寒看着她眼底那点没藏住的别扭,像只被惹毛了却强装镇定的小兽。

他靠在床头,声音放得很轻:“看你睡了没。”

“快了。”丁浅依然语气平平,却拿起毛巾更用力地揉了揉头发,发梢乱得像团草。

“在哪?”

“公寓啊。少爷不是吩咐我回这里的吗?难道我听错了?”

“这么听话?”

“不然呢?”丁浅挑眉,把毛巾往肩上一搭,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不服气:“东家吩咐,岂敢不听?万一被扣工资怎么办?”

“没有不高兴?”他不理会她的胡诌追问,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不肯放过一丝情绪的波动。

丁浅刚想骂句“你他妈明知故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舌头像是打了个结。

她别开脸,对着镜子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重新组织了语言:“你妈她是她,你是你。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犯不着混为一谈。”

她顿了顿,转过头重新看向镜头,眼神坦诚了些:“是有点不舒服,但跟你没关系。”

凌寒看着她眼底那点坦诚的委屈,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我还以为某些人要讲骨气,转身就回学校六人间挤着。”

“我傻啊?”丁浅对着镜头翻了个标准的白眼,白眼翻得又大又圆,眼角的红痣都跟着扬起,“放着两百平的大平层不住,非要去挤连转身都费劲的上下铺?”

她说着,突然凑近镜头:“少爷,您该不会以为我会为了置气虐待自己吧?我丁浅可没那么蠢。”

他看着屏幕里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水珠还挂在她的发梢,眼神半点委屈都藏不住,却偏要装得满不在乎,嘴硬得可爱。

“说得对,”他顺着她的话:“蠢事不用做,这房子你住得理所当然。”

丁浅被他这句“理所当然”说得一愣,随即往后退了退,假装整理头发掩饰不自在:“算你有点良心。”

“我良心一向不错。”凌寒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的笑意更深,“好了,快去吹头发,头发要彻底吹干再睡,知道吗?湿着头发睡觉容易头疼。”

丁浅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知道了。”

“还有,”凌寒的视线慢悠悠扫过她眼底那圈淡淡的青色:“别又熬夜看剧,早点休息。”

丁浅的嘴角彻底垮了下来,像个被戳破气的气球,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

“明天周末,我暂时回不去,你记得。”

“我会好好吃饭!按时睡觉!伤口不碰冷水!不打赤脚!记得擦祛疤膏!”丁浅像按了快进键,连珠炮似的打断他,手指已经悬在挂断键上方,“少爷晚安!”

话音未落,屏幕“咔”地一下黑了下来,只留下“通话已结束”的冰冷提示。

凌寒对着漆黑的屏幕无奈摇头失笑,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这丫头,还是这么没耐心。

紧绷了一晚上的肩膀终于彻底放松下来,连带着眉心的褶皱都舒展开了。

他当然知道,有些隔阂不是一句话就能消弭的。

来自家里的那道坎,她心里的结,需要慢慢来。

不着急。

他有的是时间,陪她一点点跨过去。

而屏幕那头,丁浅把手机随手扔到洗漱台上,长舒一口气,抬手拍了拍胸口。

好险,差点又要被“凌氏唠叨大法”轮番轰炸。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位大少爷还有当居委会大妈的潜质?

真是见鬼了,丁浅边打开吹风机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翻了个白眼。

明明他都不在跟前,怎么还是下意识照他的话做了?

吹风机的嗡鸣里,她好像听见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小声嘀咕:万一真头疼了,某人回来又要念叨更久吧。

想起他那副一本正经念叨的样子,眉头微蹙,语气严肃,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连吹头发的时间都比平时多了两分钟,恨不得把每根发丝都烘得干透。

“要命啊,难道少爷被夺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