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嘛?”
她心知肚明凌寒是在故意撩拨她的火气,但她今天不是来跟他玩这种幼稚游戏的。
她没那个时间,更没那个心情。
凌寒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有趣。我想干嘛,你会不知道?”
丁浅握着新点燃的烟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烟身微微弯曲:
“所以,是没得商量了?”
“你明明比谁都清楚,我做的所有这些,究竟是为了谁。”
说完,他竟自然而然地伸手拿起她刚才喝过的那杯茶。
就着她残留的唇印,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仿佛那是最理所当然不过的事。
然后评价道:
“茶的确不错。”
丁浅瞥了他一眼,对他这种亲密举动未予置评,也懒得反驳。
她只是重新将烟凑到嫣红的唇边,深吸一口,再缓缓吐出。
办公室陷入一种近乎凝滞的沉默,只有烟草细微的燃烧声和空调低沉的嗡鸣。
她一边吞吐着烟雾,一边在脑中飞速权衡着各种可能性和代价。
而凌寒竟也异常沉得住气,并不出言打扰,只是靠在椅背上,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身上。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浓重得几乎化不开,也像极了两人之间僵持不下、紧绷窒息的气氛。
不知不觉间,一包烟已然见底。
直到她掏出一包未拆封的烟,垂眸撕开封口时。
凌寒终究是先耐不住了。
他看着她被烟熏得微微泛红的指尖,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说吧,你想商量什么?”
“只要你不再提晚宴的事,不再在采访里说那些暗示性的话。我保证,贺沉那边绝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丁浅的嗓子被接连不断的烟雾熏得沙哑不堪,像粗糙的砂纸摩擦。
凌寒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眼底却毫无笑意。
“你觉得,我如果妥协了,是因为怕他找我麻烦?”
他将自己面前那杯未动过的清茶缓缓推到她面前。
“少抽点,嗓子都哑成什么样了。”
她的手顿了一下,终究是放下烟盒,端起茶杯,仰头把茶喝得一干二净。
“我知道你不怕贺沉。”
丁浅忽然开口:
“你现在硬跟他对着来,不是硬碰硬吗?”
“硬碰硬总好过看着真相被埋了,看着你……”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好过看着无辜的人白死。”
她知道凌寒话里有话,却故意装听不懂:
“那些人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大家各安其事不好吗?”
“各安其事?”
凌寒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一丝难以察觉的痛心。
“丁浅,你扪心自问,贺沉那样的人,会让你安安稳稳地‘各安其事’?”
“你在他手里,不过是一把用得顺手、随时可以丢弃的刀!”
丁浅突然提高声音:
“我们现在谈的是条件!我的事,不劳您费心!你就给句痛快话,到底答不答应?”
凌寒看着她这副色厉内荏、明明身处旋涡中心却还要强装冷漠的模样,眼底的无奈更甚。
他没再逼她,只是缓缓开口:
“好。我可以不再公开提及晚宴,也不再接受任何相关采访。”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地看向她,
“但我有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