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继续问,阿桑他、不是最信任你的吗?”
“正因为信任,才好下死手啊。”
她语气冷冽,“毫无防备,一击毙命。省时省力,干净利落。”
“这个道理,凌总难道不懂?”
就像她曾经对他毫无保留的爱。
就像当年那份她签得毫不犹豫的合同。
利用的,不就是那份毫无防备的信任?
凌寒喉咙发紧,刚要开口解释当年的事。
却被她竖起的一根食指轻轻抵住了嘴唇。
“嘘——别说其他的,我的心情都有点不好了呢~~”
她歪着头,露出的小虎牙闪过一抹寒光。
“过时不候哦,凌总。”
“行。”他将未说出口的话咽下。
“哎。本来还想让他们狗咬狗的,最好两败俱伤。可惜了……他死了。”
她突然拍手,佛珠“咔嗒”滑过腕骨伤疤,像遗憾游戏提前结束的孩子。
“浅浅,你回来,我帮你。”
丁浅像被这句话烫到,猛地向后一靠,拉开距离,唇角勾起一抹疏离的笑:
“我不需要您帮。更何况——”
她上下打量他,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质疑:
“您一个‘正经商人’,拿什么跟贺沉那种在道上混了几十年的人斗?拿钱砸死他吗?”
“看不起我?”
凌寒忽然低笑,眼底却掠过一丝危险的暗芒:
“也是,你离开得太久了。很多事情,都变了。重新认识一下我吧。”
丁浅缓缓放下翘着的腿,身体前倾,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眼神里满是玩味和看戏的兴致。
凌寒慢条斯理地整理着病号服的袖口,语气平淡:
“惭愧。如今的凌氏集团,勉强算是京市四大家族之首。而我,恰巧,在凌氏只手遮天。”
丁浅夸张地挑眉,敷衍地拍了两下手:
“哇哦,凌总好厉害。可这听起来……好像还是不太够用呢。”
“急什么。”
他淡淡打断,“这些年,为了找某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我不得已借用了些舅舅在道上的关系。”
“不小心,也混出了点名堂。不多,刚好够用。”
“比如,你上次伤了我二叔的那家私人会所,就是我在道上微不足道的产业之一。”
“啊。”丁浅假装惊讶地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演技浮夸。
“厉害啊凌总!如今是黑白通吃的‘阎王爷’了?”
凌寒的目光突然黯下:“有什么用,某人从来不信我。”
“谁这么不识好歹?我替您教训她?”
“是啊,”他顺着她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宠溺,“我也想狠狠揍她很久了。”
“可惜啊,”他叹了口气,目光牢牢锁住她,一字一顿:
“揍不得。她是我放在心尖上,弄丢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回一点影子的人。”
丁浅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像是被什么猛地刺中。
“问答结束。”
她猛地起身,声音冷硬,不留转圜余地。
又来了。
一触及两人的关系,她除了回避还是回避。
凌寒终于也动了怒:
“这公平吗?你想开始就开始,想结束就结束?”
丁浅居高临下,眼神冷冽:
“公平?这世上哪有公平?谁更在乎,谁就注定要输。”
“凌总,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