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唇泛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推了推他的胸口,却没用力。
“松开,我给你换纱布。你要是死了,我骂谁去。”
凌寒的听出来她语气里的软化,连忙松开手臂。
却还是紧紧地挨着她,生怕她下一秒就会走。
丁浅转身去拿抽屉里的纱布和消毒水。
他知道,她没彻底推开他,这就够了。
“忍着点,可能会疼。”
“嗯,我能忍。”
凌寒立刻点头,目光却黏在她脸一刻也不肯移开。
他的病号服早已没了原本的干净。
上面沾着干涸的血迹,还有她刚才崩溃时蹭上的眼泪和鼻涕,狼狈得很。
可他却毫不在意,眼里只装着眼前人。
丁浅抿着唇,伸手去解他病号服的纽扣。
凌寒看着她绷得紧紧的脸,故意打趣道:
“丁大小姐,这么急不可耐?”
“对,现在就要吃了你。”
丁浅头也没抬,语气带着点刻意的凶狠。
“请便。”
凌寒低笑一声,配合地抬了抬肩,方便她动作。
衣服完全解开时,缠满绷带的胸膛露了出来,绷带早已被血浸透。
丁浅的动作猛地顿住,眉头瞬间皱紧,低低骂了句:
“我怎么忘了,该死。”
她怎么就忘了,他胸口有她刺下的伤口。
刚才情绪激动时,她还用指尖狠狠戳过那里。
凌寒看着她越皱越紧的眉头,还有脸上掩饰不住的自责,连忙开口:
“没事,不疼,一点感觉都没有。”
丁浅没吭声,指尖轻轻解开绷带。
随着绷带一层层落下,他胸膛上的伤痕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本就伤痕累累的胸膛如今又添了几道新伤。
一道是军刀留下的伤。
一道是军刺捅的窟窿。
一道是铁棍抽出来的淤青。
肩膀上还有她刚咬出来的牙印。
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冷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她拿着棉签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却依旧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
消毒水碰到新鲜伤口时,凌寒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却没吭一声,只是定定地看着丁浅认真的脸。
她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连抿着的唇都透着几分紧张。
“真的不疼,你别自责。”
丁浅没回答,只是低低地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自嘲。
“你也听到贺沉说了,我现在容易失心疯。哪天说不定就突然发狂了,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你看,我刚刚就忘了你胸口的伤,还那样戳你。”
“没事。”
他说得轻描淡写的说:
“就算你真发狂,我也不怕。”
她手上的动作没停,棉签蘸着消毒水,轻轻擦过伤口边缘,声音又冷了几分。
“你就不怕我真伤着你?万一哪天我控制不住,再给你添几道疤,或者……”
“你还记得吗?”
凌寒突然打断她,眼神认真得吓人。
“我那个时候,你还笑我呢。说你即使失去理智,也肯定能认出我来的。“
”丁大小姐一向守信,所以,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