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天刚蒙蒙亮时他醒来,丁浅钻在他怀里,手还轻轻搭在他的腰间,沉沉的睡着。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浅浅,等我。”
随即抬高声音:
“阿强。”
在沙发上守了一夜的两人立刻惊醒,快步走了过来。
凌寒轻声说:趁药效还没过,送她回去。
他的目光仍停留在丁浅沉睡的侧脸上,指尖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碎发。
陈默活动了下发麻的四肢,小心地抱起丁浅往病房走去。
阿强,你跟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好的少爷。您再休息会儿,我很快回来。
凌寒调整姿势趴回床上,闭上眼睛。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养好伤。
为了能早日回到她身边。
陈默将丁浅安顿在已经收拾整洁的病床上。
看着她又在梦中微微蹙起的眉头,他和阿强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两人心照不宣。
如果丁浅醒来后闹着要见凌寒,而凌寒因伤势无法露面,这只会让情况陷入更糟的循环。
但比这更可怕的是,万一让丁浅知道凌寒重伤的真相?!
这个念头让两人都不寒而栗。
就在陈默和阿强还在商量如何应对即将醒来的丁浅时,比他们预想的更糟的情况发生了。
病床旁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刺耳的警报。
屏幕上代表体温的数字跳动着飙升,在半小时内从37.5c骤升至39.8c!
丁浅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轻微抽搐。
苍白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而浅弱。
李医生匆匆赶到,迅速检查了丁浅的瞳孔和生命体征,急得直摇头:
“不行!体温升得太快太猛了!”
“中枢体温调节已经紊乱,再这样反复高烧下去,大脑和脏器功能都会出现不可逆的损伤!”
退烧针推入静脉时,丁浅在昏迷中剧烈抽搐,牙关咬得咯吱作响。
阿强急得直掉泪:
怎么办啊李叔!
物理降温!快!
李医生撕开冰袋敷在她颈侧,陈默立即上前用力压住。
他回头对阿强说:
你稳定一下情绪,先回去,别让他知道这边的情况。
阿强抹了把眼泪:
可……
陈默打断他:
你出来太久了,别被他察觉了。放心去吧。
阿强最后看了眼病床上脸色青白的丁浅,咬牙转身快步离开。
陈默看着病床上昏睡不醒、脸颊深陷的丁浅,眉头拧成了死结:
“李伯伯,她从昨天到现在,滴水未进,吃什么吐什么,这样下去怎么撑得住啊?”
李医生边挂着点滴袋边说:
“身体在极度应激状态下,胃肠功能会完全停滞。强行喂食只会引发更剧烈的呕吐,加重脱水和电解质紊乱。”
“现在只能先挂营养针和电解质液维持一下。
“现在最重要的是高烧必须先退下来。否则,脏器衰竭的风险每一分钟都在增加。”
下午三点,丁浅的体温依然灼人。
阿强从那边回来,尽管极力掩饰,但是眉间的焦灼,终究落入了凌寒眼中。
“她怎么了?”
阿强避开他的视线:
“挺好的,今天没闹。”
“你当我是傻子?”
凌寒突然伸手去拔手上的输液针。
阿强慌忙按住他:
“少爷你不能下床!”
“让开。”
凌寒一把推开他,剧烈的动作牵扯到背部的伤口,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可是你的伤——”
凌寒说:
“我就去看一眼,我保证,会注意的。”
阿强只好妥协:“我扶你去。”
陈默正盯着营养液的透明软管在抓耳挠腮,病房门就被轻轻推开。
阿强扶着凌寒站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陈默急忙起身要去扶。
凌寒摆摆手,目光始终落在丁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