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地下,曾经先导会所沉睡的地方,一片死寂。
只有胜过往昔的森严守卫,还有,来自彩虹桥的全天候锁定和瞄准。
在先导会绝大部分成员的意识溶解在了白银之海中之后,剩余的意识已经被迁往了其他的地方,这里空置了才短短两天,就被改装成了全境规格最高的牢房。
迎接住客的到来。
即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除非槐诗愿意,否则任何囚笼都无法将他封锁其中。他已经和整个现境同在,并且他早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因此,就连关押都变得走起了流程来了。流于表面。
我给你画个圈子,你在里面,给我个面子,不要走出来。你好我好大家好。
对于统辖局和对于槐诗而言,这都是最好的结果。倘若有一方违约,那么整个现境都会付出代价。
这才是真正的,看不见的牢笼。
而现在,在看得见的牢笼之内,一张刚刚摆好的桌子后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艾晴问:
槐诗靠在椅子上,轻叹:
艾晴冷漠的瞥着他愁苦的摸样,不为所动,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
槐诗无辜的眨眼:
艾晴冷漠的继续问道:
槐诗直白的回答:他停顿了一下,肃然的神情里浮现出一丝微笑:
艾晴没有回答,沉默了许久,疲惫叹息:
槐诗遗憾耸肩:
艾晴点头,从善如流,反而令槐诗尬住了,感受到她冰冷的视线,如此熟悉:
她质问道:
槐诗无可奈何的耸肩,
艾晴沉默,许久,就好像再一次的放弃去徒劳的矫正他的行事作风了一样,只是自嘲一笑,摇头。
她轻声感慨:
槐诗坦然的回答:
艾晴头也不抬的整理着笔录:
槐诗没有再说什么,像是沉默。
直到她抬起头来,看到槐诗的眼睛。那样的眼神已经和曾经有所不同。有所变化。
和回忆之中的那个总是着低着头的孩子,沉默的少年不再想象,但却又延续着同样的执着,如此的奇妙。
令她不自觉的,有些恍惚。迟滞了一瞬。
可很快,便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收回了视线。槐诗看过来。
艾晴想了一下之后说:
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还想多说什么,可终究,归于了平静,一如既往的肃然。
就这样,作为统辖局的成员,不曾忽略一切程序和必要的步骤,完成了最后的记录。
她转过了文件夹,推过去:
槐诗看也不看的拔出了她的签字笔,在下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艾晴想了一下之后,直白的总结道:
什么都别做,什么都别乱来了。
决策室的部分成员在短期内已经无法接受第二次心脏和脑血管手术了。不论是为了现境还是为了自己的血压,还是请槐长老收了神通吧。
槐诗追问:
艾晴沉默,看着他,没有回答。
直到现在,那种不切实际的恍惚感才如同露水一样消散,她再度确定:这狗东西真没变过一点。
还是那么狗。纯的。
很遗憾,这样的话,没有能说出口,来自耳机中的紧急通讯令她陷入了沉默,压抑着自己的不快,倾听着另一头的话语。
到最后,闭上眼睛,接受现实。
她在'猪队友'的千叮万嘱中,无可奈何的低下了头。
只要能让槐诗安安静静的待在这里,统辖局的那帮老帮菜什么都肯做。别说要他们点外卖,让他们闭着眼睛去签竣工验收协议都没问题。
槐诗,眼睛一亮。跃跃欲试。
可每当他抬头看着她,还有她冷漠的眼神,好几次张开了口,又在那无声的威逼之下无奈退让,许久,遗憾耸肩:
吃喝管够。
这便是太一阁下坐大牢的唯一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