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小时,或是两个小时。
唐凤梧终于从灭顶般的kuaigan中缓过神来,墨色的头发湿润地贴在额角,侧脸留下了通红的印子,从眼尾一直蔓到嘴角,纤长浓密的睫毛湿漉漉地搭在眼前。
他趴在床上,被子的一角盖住了他的后腰,连手都抬不起来,全身的力气像是被退潮的浪给卷走了。
卫生间里响着稀稀拉拉的水声,隔着一道门,听起来不太真切。
又过了一会儿,男人终于从卫生间里出来,带着被热气洇得闷湿的浪潮,和沐浴露的清香,充斥着他的鼻腔。
脚步声从背后靠近,床沿稍稍下陷,滚烫的体温将他整个人覆盖。
唐凤梧耳朵里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混乱,被微生商大一号的体格压得动弹不得。
“你烧红的样子真漂亮,”男人短促的笑意钻进耳膜,紧接着湿漉漉的舌吻便卷上了耳廓,唐凤梧咬着下唇,忍住喉咙里即将泄出的声音。
“唐凤梧,我一直很想把你视作祭坛上的圣子,永远高高在上,纯洁无瑕,”他亲吻唐凤梧的侧脸,亲吻他紧闭的眼睛,震颤的睫毛,“但你怎么能当彪子还立牌坊?”
在一起之后便再没从他嘴里听到过粗言鄙语,冷不丁听到带着怒音的叹息,唐凤梧只觉得一柄利剑直戳心口。
他张着嘴喘息,啜泣声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钻了出来。
“唐凤梧,看着我。”
微生商掰着他的肩膀将他翻了个身,粗糙的指腹抵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后脑头发,强迫他抬起脸来,紧接着一个强取豪夺的吻便落了下来。
“唔……”
眩晕感铺天盖地袭来,意识混沌不清,唐凤梧无力抗拒,只能被迫承受这个带着强势占有欲的吻。一滴生理盐水顺着眼角悄然滑落,砸在枕间。
然而,在微生商看不见的阴影里,他的眼底划过微光,嘴角勾起一抹隐秘而缱绻的笑意。
……
微生商在微生夏的书房盘桓两小时,一番商议后,敲定了春分前后研发峰会的规章。待出门时,天色已全然沉了下来。
它带来的几名保镖跟土皇帝似的,一个人揣着一个大胃袋,将宅子里准备了一整天的元宵晚宴横扫一空,被夹在这些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之间,不仅饭没咽下去几口,脸色都沉如锅底。
和他们不一样的是始终处之泰然的唐绮阳。
他来的时候晚饭已经开始了,一来便坐到了主位旁边,对唐肖廷嘘寒问暖,对微生商带来示威的几个外人视若无睹,甚至颇为豁达地交代佣人多给这几个饕餮一样的客人多上几个菜。
林涵边吃边笑快乐死了,年前他接到微生商发来的offer时没想到这活这么轻松,还这么有乐子。
小商总没进门就交代他们放开了吃,所有后果他这个老板一并承担,看着旁边这些人敢怒不敢言吃瘪的样子,总有种狗仗人势扬眉吐气的感觉。
“别笑了!”小宁一朵鲜花插在这里边格格不入,一下午没见到微生商的身影,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急什么?”林涵懒懒往嘴里送进一颗又一颗桑葚,吃得牙齿都黑了,对小宁笑呵呵道,“早知道老板比小李还有格调,在云州那几天我不坑死他。”
说着他挤眉弄眼地小声调侃:“还在赤墨峰上说什么“不是不可说,是我不敢说”~“不是不可说,是我不能说”~”他说着说着就差唱起来,仰头大笑:“这些豪门密辛我早就见怪不怪了,看他们郎有情妾有意的早该缠缠绵绵了好吧,好不容易回老宅一趟不得来点乱伦play?……”
“你闭嘴!”就在他脑补得流连忘返的时候,小宁猛地用胳膊杵了杵他的肩膀,“你可别说了,老板来了。”
正说着,微生商和微生夏并肩从楼上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