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 苦命鸳鸯(2 / 2)

唐凤梧低头吻他,喉咙里含糊不清:“当然有,我又不是死人。”

一吻毕,微生商舔了舔他湿润的唇角,纤薄的眼窝能看到暗色血管,像琉璃一般清透漂亮,嘴唇嫣红,下颌玉润珠圆,只要一笑起来,便只想要爱他亲吻他,就算是死了也不足够。

微生商对他无计可施,唐凤梧也发现他的薄弱点。

趴在他的胸膛浅笑:“这又不是我的错,我们从骨子里就是坏的,唐家没一个正常人。”

他抬起眼笑盈盈地注视着微生商:“你也别想置之事外。”

啪——

高尔夫球杆骤然砸在玻璃上,第一次没碎,只炸开蛛网裂痕,紧接着又是一声“嘭——”

两人转头望去,只见阴森森一群人影仿佛黑云压城,目光如同鬼火,唐肖廷器宇森严地位于正中央而立。微生夏杵着手杖,长着一道疤痕的眼尾漾着一抹莫名诡异的笑。他们个个西装革履锦绣华服,或是讶然或是冷漠地望着车厢内这对交颈鸳鸯。

伴随着第三次球杆落下,驾驶座旁的玻璃应声支离破碎。

燥热的空气从破碎的创口灌入,压得人喘不过气。

————

噗通——一声,微生商被人押着双肩跪倒在地,膝盖和地面碰撞发出骨头迸裂般的清脆声响。他依然没有挣扎。

唐凤梧那句——“你也别想置之事外”还环绕耳畔,没想到竟然顷刻间竟一语成谶。

回想三十年来的光怪陆离,他只觉得稀奇,年轻时被欲望驱使、后来被道德束缚、而今又被责任限制,自以为能给良心交代,到头来,又被一杆高尔夫球杆打回原形。

众目睽睽之下,他好像只能做到脊背挺拔,“是我引诱了凤梧,千错万错,都由我一个人承担。”

“不是的!”唐凤梧滑跪到外婆跟前,面上的表情如此楚楚可怜,若不是犯了如此滔天大错,谁都会忍不住饶过他这一次,“是我威胁他和我在一起!全都怪我!外婆!您不要怪罪他!”

纷纭的议论声快要将这流光溢彩的地库淹没,大戏当前,谁都不忍心提前离开。

闻言,微生商嘴角扬起一抹讽笑,执拗地抬眼看着母亲,多少含混着狼狈挫败,“如果没有我的引导,骄骄不会走上这条歪路……母亲……姐姐,你们知道他是个前途无量的好孩子。”

“够了你闭嘴!”唐凤梧眼眸含泪,愤怒的眸光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

微生商被这眼神震得瞳孔一震,他沉默了片刻,蓦的笑了起来,那笑容中竟能窥见几分年轻时的桀骜瑰丽,只听他口风突变,“哈——不管责任归咎于谁,只要没把我打死,我都会像鬼一样缠着唐凤梧,”他抬起眼睛,琥珀色的凤眸中迸发出异样的神采——“不死不休!”

他这句惊世骇俗的挑衅,顿时引起一片哗然,种种唏嘘此起彼伏,仿若滚水一般漫开。

“真是一对苦命鸳鸯,”老太太忽然动了,她怜爱地摸了摸唐凤梧墨色的发顶,捧住了唐凤梧哭得梨花带雨的脸,那双老态龙钟的手上镶金戴玉,枯瘦的皮肤逐渐和冰冷的玉融为一体,“讲大爱而无私德,我的阿商是什么样的,我这个做母亲的能不知道么?”

她抬起唐凤梧的胳膊,旁边的人见状,有眼力见地上前一同将唐凤梧给架了起来。

唐肖廷看着唐凤梧的眼神里满是慈爱,她佝偻着腰为他拂去膝盖上的灰尘,众人又拥上来防止她站立不稳。

“家里犯了水逆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太太朝微生商扬了扬下巴,语气平静地对身边的人吩咐:“打断他的腿。”